星期三, 6月 28, 2006

微。香港。

自己看吧

星期五, 6月 02, 2006

功課

以一齣你曾看過的中港台電影或電視劇為例,評論劇中中國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背後的性別意識。

電影: 〈食風贊嬌〉﹝《4面夏娃》選段﹞/ 21分鐘

究竟當所謂“後現代”創作遇上近乎陳腔濫調的“包二奶”問題的時候,會是如何光景、又顯示出什麼的性別意識?吳君如主演、甘國亮原創的電影《4面夏娃》,以四個短篇故事串連,訴說/書寫女子的不同面貌。其中片長21分鐘的〈食風贊嬌〉,以不能閱讀的言語、誇張的演繹去說一個“包二奶”的故事。全片只有開首一段畫外音、其餘剩下的,只有背景音樂,演員只以身體語言和胡里胡塗的口腔發聲作溝通。接下來我會以自己的觀點,輔以戴錦華的〈性別與敍事:當代中國電影中的女性〉一文,去評論劇中中國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背後的性別意識。

說到開首的畫外音,它可謂整個故事的亮點、亦同時表現出其中中國女性形象的塑造。它是這樣說的:

「‧‧‧食風贊嬌是神州大地三千年來世襲的女奴,任勞任怨任鞭任踩,基本上為老公家婆仔女而生存,‧‧‧」﹝以上為廣府話版本輯錄﹞

一開始,食風贊嬌﹝以下簡稱贊嬌﹞和丈夫、奶奶、兒女在人頭湧湧的火車站趕車去,畫外音只說道她跟隨丈夫到一條鄉村去進行不是蓋廠子或探親的簡單事;之後的發展就一如老掉牙的故事般,丈夫在當地有外遇,兩女在細小的房子內狹路相逢‧‧‧但當然,作為一套標榜“後現代”創作的電影,故事並不那麼可以預期得到。

若從線性分析去研讀本片,開首畫外音的意思可謂可圈可點。「神州大地三千年來世襲的女奴」,一字一句彷彿指向歷史話語中的女性地位;以男性作畫外音的發聲,加上步步進迫的丈夫角色,亦明顯表明男性﹝父權﹞對女性的剝削。如此有歷史依歸的女性形象,正正受到種種的壓迫;就此而言,故事的發展可預視為身為弱者的女性留不住丈夫的心,誘發“包二奶”事件。而電影的場景,處處明示或暗示故事發生在中國大陸之中,其實想深一層,是當時香港人對大陸人的輕視,直指贊嬌就是弱者群中的弱者。

然而,故事發展下去,我們可見贊嬌並不如想像中的軟弱。至於能否以此說道這就是女性解放電影,我認為不能過於武斷。贊嬌在整個故事的活動空間中大多數就待在那個所謂的“家”中,背上有未足歲的嬰孩,又要照顧高齡奶奶;除了做家務之外就是等丈夫回家,可說得上是一個無窮盡的惡性循環。而丈夫在外之時的種種,正切合戴錦華一文中的欲望之說。葛文輝飾演的丈夫在外的活動就只有是不同類型的消遣,意識形態上極其書寫暴發戶的欲望:有說欲望製造需求,故丈夫亦在此時帶二奶﹝莫文蔚﹞回家。

同一時間,做著各式家務的贊嬌就在家中遇上戲劇性的一幕:一隻鳥兒出現在家內。她一路追逐,最後來到一隻窗戶前面,縱然外面的世界多采多姿,贊嬌就只有羨慕的份兒。由此觀之,贊嬌也有自己的欲望;當然,在男性主導的這部片子中,究竟有多少真正的女性聲音我並不知道;但我認為本片亦不是一面倒側重男性欲望,反之有不少獨到的女性書寫。故事發展至二女在屋內相遇,丈夫與不受控的二奶爭執,二奶發狂要打嬰孩和奶奶,贊嬌只一聲不發保護家人。既要完成家務,危急當前又要作為家內的保衛者;又怎何僅一聲女奴叫得?另方面失控的二奶亦構成有趣的指涉:在戴錦華一文中所提及“用以指稱封建社會的黑暗、蒙昧,或下層社會的苦難”;可惜的是,二奶最終被丈夫囚禁,搖指繁華社會被下層社會的暴發戶所蠶食。

後來贊嬌替二奶送飯,及至火災時她背著眾人逃離現場,體現出那近乎荒謬的全然完美的人格。我認為是導演以極致的表現方式去嘲弄中國由來已久的性別體制:傳統上的男尊女卑、任勞任怨的妻子定位‧‧‧可惜的是,片子似乎側重嘲弄制度而少有提出任何解決辦法。片中比較有趣的電影語言可見於片首輔以畫外音的一連串蒙太奇﹝montage﹞和首尾呼應的場景──火車站。以火車站弄潮兒的大眾去開展及完結故事,不難指向神州大地的同胞們﹝亦有說是嘲諷港人“包二奶”,但觀乎那不知其所云的方言,我更相信全片背景為中國內地﹞,而片末未有點明他們一家人的目的地,更叫人回想起九七問題前後的“恐內地人思潮”:他們是否南下香港?他們會否令香港天翻地覆?而片首的蒙太奇則是一連串國內受天災所害的影象,可以說,故事其實是一班香港人在“恐內地人思潮” 及自以為是地可憐內地發展落後的寓言,以女性作主角只為直指出弱者群中的更弱者。如此看來,〈食風贊嬌〉背後的性別意識是為戴錦華一文中的“被遮蔽的性別話語”,可視為“無性”敍述的一個例子,僅以女性角色的姿態來予以實踐導演背後的“恐中國式” 嘲弄。

﹝共1,74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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